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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你走了，我便不会再有侍从了。但是你尽管走吧，寒灯，去担当你应该担当的使命。

    “杜仲之的孩子摆满月酒的时候，你会去贺喜吗？”终葵碧又问。

    寒灯抿笑淳然，淳然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寒灯说走就走，其顺利程度比以往任何一个想脱离天玉宫的人都要厉害。或者是容自龄前车可鉴加上终葵碧的大力宣教，天玉宫也应该放宽一些规矩了吧。

    终葵碧亲自为寒灯泛舟，送他离开天玉山。

    寒灯带走的东西很少，就几件便衣和终葵碧做的小古琴，还有她的白纱巾。一个小小的包袱足以承载。

    碧湖翠岸，终葵碧撑篙的身影在船头摇曳，也摇曳在寒灯的心头。

    一路水程，两个人说的话都比平时要少。直至最后，寒灯也没有对终葵碧说出一个爱字。明明是那么的喜欢，他却一点都不想让她困扰。

    终葵碧倒希望他可以说出来，他说了，他至少没那么压抑，她也没那么压抑。

    “保重。”终葵碧主动拥抱寒灯。

    或许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拥抱了。也无法确定可不可以一直都记住属于寒灯的拥抱的感觉，记住寒灯的气息。

    寒灯甚至比终葵碧还要早放开。看起来，似乎只有终葵碧一个人依依不舍。

    终葵碧却知道，寒灯才是最沉湎的人。

    寒灯走到小镇，就向着茶肆走去，找他的皇叔。

    想不到的是，最后一个给他饯行的不是终葵碧，而是水临渊。水临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下山的，似乎已经在镇上等了寒灯很久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笑。

    他们就在安婆婆的豆腐铺里歇脚，分别叫了一碗豆乳，这都是跟他们的生命有过紧紧纠葛的女子最爱的食物。

    水临渊说：“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？”

    寒灯喝豆乳。

    “不遗憾？”水临渊不消停。

    “离开像你这么好的朋友，的确很遗憾。”寒灯答非所问，偏又一语中的。

    “我有什么所谓，朋友是一辈子的；女人呢，今日你不娶她过门，明日她可能就是别人的妻子。”水临渊才不放过寒灯。

    她早就是我的妻。寒灯抿起的嘴边有点凄清的笑意。可是，现在她的心只认云笑风。喝着碗中香滑的豆乳，寒灯更生一丝酸楚，以后再也不能为她买豆乳了。不能再听她发脾气，不能跟她一起抚琴弄弦，更不能一起肆意走江湖到处闯祸。

    不思量，自难忘。

    “别耍贫嘴子，”水临渊继续说，“只要一个时辰你就可以回到天玉山，跟小碧说个明白。哎，我真不明白啊，你怎么不跟那个夏侯歌学学，人家一个公子哥儿都敢这么做，你怎么就当缩头乌龟？”

    “你还是把力气用来吃豆乳吧。记得带两碗回去给羡鱼姐和小碧。”寒灯才不买账，他已经吃完了自己的豆乳，趁着水临渊还没清盘，起身就走，简直就是“不辞而别”。

    “喂！”正在吃豆乳的水临渊顿时显得有点狼狈，急忙放下豆乳追出来，还要顺便掏钱付账。

    寒灯早就溜得好远了，水临渊看着他那矫捷的背影，也不再跑了，就在那里一味摇头叹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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